人物简介:许澍虹,浙江大学机械系博士。毕业后赴新加坡,曾先后任职于新加坡高性能计算研究院、新加坡资讯通信研究院。2012年加入中国商飞,现为北研中心数字计算与仿真实验室研究员。
近日,《中国大飞机》报对许澍虹进行了采访。两个小时的采访过程中,许澍虹毫无保留地谈及了近两年来在中国商飞的工作与生活,他的质朴与坦率令人倍感亲近。
“数字仿真是我的专长”
许澍虹拥有多年大型虚拟现实系统和模拟仿真软件的开发经验,来到中国商飞北研中心,用他自己的话说,之前工作过的单位虽然不是飞机单位,但那里做的具体工作和团队结构与北研中心非常相似。许澍虹所在的数字仿真实验室对北研中心非常重要,新型飞机的论证,关键技术的攻关,这两点都离不开数字仿真。实验室建设,许澍虹有着丰富的经验,他在新加坡从事了十多年类似的工作,加入商飞北研中心后,他又干起了“老本行”。
北研中心目前在建的103实验室,许澍虹重点负责两套大型虚拟现实设备的建设,一套是18米宽、4.5米高的立体三通道大屏幕系统,另一套是五面沉浸式虚拟现实系统。这两套系统的主要任务,是帮助设计人员对新型飞机进行更高效、更准确地评估。
在新型飞机的前期论证阶段,科研人员往往不具备条件把物理模型做出来,依靠数字仿真的手段进行模拟,能够有效地节省时间、降低成本。“这是我经手的第五、六套大型虚拟仿真系统,数字仿真是我的专长。目前在建的这两套系统,尤其是十三通道五面全玻璃幕沉浸式虚拟现实系统,技术挑战性很大,具有世界领先水平。我很感谢中心领导对我的信任和支持。”许澍虹诚恳地说。
“我喜欢年轻人叫我‘许老师’”
根据许澍虹的理解,数字仿真团队的能力建设,技术上可分三步走:第一步是做可视化,第二步是工程化,最后是达到真实化。
所谓可视化,就是要把飞机的设计和仿真计算结果高质量地显示出来,为新型民机的设计评估和关键技术攻关提供有力的支持。说到工程化,他解释说:“联合兄弟单位,参与到飞机的设计、研制、甚至是试飞阶段,把先进的仿真技术应用到生产实践中去。”至于真实化,他这样解释:“所谓仿真,就是要做得跟真实一样。我不认为这是现阶段的重点,但未来一定是这个方向。路要一步步走,饭要一口口吃,先把近期和中期任务做好,将来的任务会越来越清晰。”
把年轻人培养成才,是许澍虹给自己定下的一个长期目标。他认为,技术上不管分几步,培养年轻人始终都是这个过程里面最重要的事情。一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,许澍虹自己走过了一些路,很想跟年轻人分享,陪他们一起前进。
“在新加坡工作的时候,我在南洋理工和国立大学带过研究生。带学生是门学问,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特点,如何根据他的特点,发挥他最大的能动性,帮他找到大的方向,这是关键所在。”许澍虹说。
团队中的年轻人是他的学生,更是他的同事。他经常对年轻的科研人员强调两个事情:第一做事要专业;第二无论何时何地,要学到真本事。“不要浪费时间,无论做什么技术工作,要深入一点,不要浮在表面。”
北研中心35岁以下的青年人才占到了职工总数的75%,数字仿真团队的情况也不例外。记者向许澍虹转述了他所在团队中一些年轻人对他的积极评价,他说:“我不觉得自己贡献了多少,但是我喜欢他们叫我‘许老师’。如果有一天我的精力不再这么充沛,这种称呼能把我的责任感重新叫出来。”
“为中国的大飞机干点实事”
许澍虹的谦虚质朴深入到了他的骨子里,记者想和他聊一聊他之前取得过的成绩,他说了好几次“那都是以前的事情,代表不了什么。”
在新加坡高性能计算研究院工作的七年,许澍虹承担了十余项新加坡科研局和国防科技局的科研项目,2006年获得新加坡科研局博士生导师资格,曾担任新加坡国立大学博士论文指导委员会委员。从“高级研究工程师”到“研究科学家”,许澍虹的科研水平与工作能力不断得到认可。
参与中国的大飞机事业,是他选择回国最重要的理由。“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。我不认为自己会干成什么大事,就是想为中国的大飞机干点实事。”
许澍虹的家庭观念很重。在北京,工作以外的时间主要是陪伴家人,平淡的家庭生活让他感到幸福。记者问他除了工作,还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,他想了很久,略带迟疑地说:“大概是看数学书吧。苏步青老先生是我的偶像,但我的数学不好,因为我觉得它还没融入到我的血液里。”
记者手记:谈起工作,许澍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,科研人员大多都会给人留下这个印象,许澍虹表现得尤为突出。在整个采访过程中,有些与工作相关的问题,记者觉得“许老师”已经回答得足够深入,但是他会告诉记者还有哪些地方没有问到,然后认真细致地加以补充。中国商飞需要这样的实干家,祖国的大飞机事业需要他们的无私奉献。